在经过美国两党艰难博弈之后,当地时间8月7日,美国国会参议院投票通过通胀削减法案,并将法案提交给众议院。据悉,美国副总统哈里斯投下了决定性的一票,打破了50∶50的僵局让法案得以通过。美国众议院将于本周末就该法案开会并进行投票,众议院通过后立即将其提交白宫,供美国总统拜登签署。
这项7400亿美元的支出法案涵盖气候变化、医保、税改等多个领域;将对企业增税,应对气候变化,降低处方药成本,并减少赤字。在美国通胀屡创新高之下,各界对这份通胀削减法案褒贬不一,质疑声颇多。共和党资深参议员格雷厄姆就批评,该法案不仅不能减少美国的通胀,还会进一步令经济衰退。从通胀角度来看,虽然法案中某些条款设计上的确着眼于缓解美国通胀压力,但存在执行跨度较长、加税或打击企业积极性等变数。因此,总体上这份法案短期内对降低美国通胀压力可能助力较少。从美国中期选举的角度看,当前拜登民意支持率不高,拜登政府在此时抛出通胀削减法案,或将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民主党吸引选民的支持,但具体成效几何尚待观察。
涉及气候变化等多领域内容
拜登曾提出过高达3.5万亿美元的重建美好未来法案,但受困于美国两党之争以及民主党内部分歧,该法案最终“难产”。因此,当前这份通胀削减法案也被坊间视为拜登3.5万亿美元重建美好未来法案的“缩水版”。两个法案之间横跨18个月,后者最终能获得通过的主要原因在于为了争取支持,民主党在气候条款上向西弗吉尼亚州参议员曼钦妥协、在税收条款上向亚利桑那州参议员西内马妥协。不过,比较来看,通胀削减法案无论是在内容还是规模上都小于前者。根据通胀削减法案的内容,未来10年,美国将削减约3000亿美元的联邦财政赤字;将3700亿美元用于应对能源和气候变化等问题;将超600亿美元用于医疗保健领域的支出。
气候变化是通胀削减法案中较为受关注的领域。该法案提出了未来10年将支出3700亿美元的史上最大规模清洁能源投资计划,涉及电动车、绿色能源等,这将使得美国到2030年温室气体排放从原有比2005年减少30%,提升到减少40%的水平。法案为购买新电动车的消费者提供最多7500美元税收抵免,购买二手电动车也可获最多4000美元税收抵免。法案规定2024年超过联邦限制的甲烷排放量为每吨900美元,2026年增至每吨1500美元;规定碳生产和储存税收抵免为每吨85美元;将300亿美元用于太阳能电池板、风力涡轮机、电池、地热发电厂和先进的核反应堆,包括10年的税收抵免,取代短期风能和太阳能信贷;将270亿美元用于“绿色银行”,以支持清洁能源项目,特别是在贫困社区;将200亿美元用于农业部门的减排等。
除此之外,法案提出处方药改革,将病人支付的药物开支限制在每年2000美元的水平。而且,法案最终也落实了对年利润超过10亿美元的企业15%的最低企业税,拨款加强打击避税,堵塞税网漏洞;并向股票回购开征1%特殊销售税。总体而言,对巨型企业加税、减少医疗开支、应对气候转变这些内容,不只是民主党的目标,连共和党选民也倾向支持。
各界质疑声不断
乐观人士表示,通胀削减法案有助于美国改变其医疗支出高昂、成效低下的情况,并为美国联邦政府节省开支。民主党表示,该法案可削减超过3000亿美元的财政赤字。拜登则声称,法案证明他履行了竞选承诺。更有观点认为,通胀削减法案是美国历史上最大的气候变化立法,这有助于扭转选民对拜登的失望情绪,也有利于美国在全球气候政策上“交出成绩单”。
但相对于肯定的声音,对该法案的质疑声明显更大。批评人士认为,该法案虽然宣称将削减通胀,但实际上效果可能十分有限。例如,法案中关键条款多指向气候和能源方面,这些条款从长期来看,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通货膨胀压力,但总体而言,由于执行时间跨度较长,具体政策效果尚待观察,况且法案短期内对美国降低通胀压力的助力不大。另外,法案首次允许联邦医疗保险(Medicare)与药厂就处方药价格进行谈判,但目前仅纳入10款药物,且要等到2026年才开始谈判;法案将原本于年底到期的平价医疗法案补贴延期3年,但共和党批评说,年收入超过30万美元的富裕家庭也能拿到补贴,显然很不公平。
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CBO)分析认为,该法案对2022年和2023年的通胀问题起到的作用可能微不足道。更有专家表示,该法案不仅无法控制通胀,还将进一步加剧通胀。共和党参议员格雷厄姆也认为,该法案不仅不能降低美国的通胀,还会进一步令经济衰退,因为该法案给企业加的税太重了,会打击企业的积极性,增加他们在能源等一系列开销上的成本,最终买单的还是普通消费者。杜克大学经济学教授科尔曼直言,美联储自2020年起滥发货币,才是引发美国通胀危机的罪魁祸首,该法案并未触及问题核心。
对于通胀削减法案能否有助于提振民主党选情,各界也是看法不一。目前,美国中期选举在即,但美国通胀率却飙升至9.1%。物价走高不仅引发民众不满和抗议,更是加大了拜登政府中期选举压力。民主党表示,该法案在参议院投票通过是“一次重大的胜利”。有观点认为,通胀削减法案的真正目的,是民主党为了确保赢得中期选举而加快推进一系列社会和环境开支计划,以巩固基本盘选民的支持。但专家指出,如今美国经济增长放缓出现衰退迹象,加税无法缓解通胀,甚至可能加剧危机。最新民调显示,仅有不到三成的美国民众支持拜登的抗通胀政策。